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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X紫胤】【张智尧水仙】折子戏【章四】月华清

 

前文及避雷预警链接: 《楔子篇》《章一》, 《章二》, 《章三》

此章默认大家对古剑、4S的剧情已经比较熟悉了,包括墨渊、太子长琴的人设;因为开始渐渐引入全局设定,章中提到的信息在不久的将来有对应,并不是故意拖沓剧情QAQ

如果大家觉得还是看着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建议回头看一下世界观设定,链接: 《世界观时间线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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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墉城的后山清静,待红日西斜落下,便显得更加宁谧,一弯新月融融。
静夜里,却突然闪过一道墨色身影,倏忽如电般几个腾移直奔紫胤真人院中。
小院正中,焚寂剑正被紫胤之前所下封印所困,在夜里闪着幽红如血的冷光,照亮了那闯入之人的身影,一身夜行短衣的打扮,脸上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将容颜尽数遮住,只露出一双点漆眼瞳,凝视着焚寂上的封印。
封印精巧,却不难破解。
只是在鬼面人抬起衣袖的一瞬,寂静中陡然听到一声轻咳,便立刻警醒的循声望去。
流华月光之下,院内赫然静立着另一个人,如雪长衫外披了一层浅粉,却是个负手而立的男子,能驾驭这般衣品的,果然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好姿容。
那人回头看过来,凝视着鬼面人放在焚寂之上的那只手,眉目似乎含着笑,却隐隐带出分不容人妄动的肃杀来。
“这三更半夜的,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睡不着觉,你说焚寂这么凶煞的一把剑,偷去又能有什么用呢?”
鬼面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在心底盘算着时间,他破解这封印只需要短短一刻,再立即退开的话,那人离他尚有三丈远的距离……
——他实在找了这柄剑太久了。
然而就在他手底结印施法的一瞬间,那粉衣人身影一晃如惊鸿踏雪,闪电般欺近攥住了他的手腕,将法术逼停。
鬼面人吃痛收手,垂目看了手腕上刺目的一周灼伤痕迹,那人甚至没有用分毫法术,仅靠手上那炽热更甚阳炎的温度,即可后发制人。
将火灵之力驾驭的如此娴熟的人,他记忆里倒是有两个。
当初首造凤来琴的火神祝融,以及某一只天生天养的金翅凤凰。
万古岁月悠悠,刹那回首,已是桑田沧海。
久久,他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脸庞。
“暌违多年,今日竟在此处相见……折颜,你可还记得我?”
折颜听得一怔,他的确是在这鬼面人身上感觉到了与似曾相识的灵力,故而现身阻止时,尚留了三分余地,可那人看来不过肉体凡胎,他何时结识了这样多的凡人了?
直到那人开口问出,他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了这熟悉灵力的源头。
——太子长琴。
当年只因认出故友忘记弹奏琴音的仙神,获罪于天,便被毁去凤来仙身贬为凡人,落得世世背亲寡爱不得善终的下场。
可当年他的无心之失,也的确间接造成了天柱崩塌,生灵涂炭,仙界伤亡惨重的后果,甚至连女娲腹中的次子夜华,都因之折损,害得父神伏羲耗去半生修为,仍在数万年后才令夜华辗转出生。
伏羲这个人,有他叱咤风云纵横天地的一面,也有睚眦必报法不容情的另一面。因而折颜当年,连劝诫都不曾,只是从旁瞧着叹了一句,能和自己抚琴品茗的朋友,到底是又少了一个。
“这倒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得到。你容貌有变,一时没认出来,怪我。”
折颜走到旁边石案上,拂袖布了茶,“不过你今天来的不巧,我这次过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酒。”
那黑衣人跟了过来,端了茶抿了一口,淡淡一笑,“这必定是山上的茶了,你平日喝的,怎会这样清苦。”
“偶尔换个口味,倒也不错。”
“果然是清甜日子过多了。”长琴与折颜说着闲话,目光却依旧看着焚寂,“不过你放着十里桃林的悠闲日子不过,跑来天墉城做什么?”
“有一点私事要处理,就耽搁了。”折颜应着他的话,静静瞧着杯中绽开的茶叶,笑的疏离温和。
“那么,我若要将焚寂带走,你可会拦我?”
“长琴。”折颜抬了眼,青瓷杯在手中轻轻转着,“我借宿别人家庭院,却让人丢了东西,总不好交代吧。”
“呵……”这一声长琴,当真唤起许多旧日情思来,“你不问我,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
“我啊……这人上了年纪,连好奇心也都淡了,正如我这些年岁过得如何,长琴也不必过问。”
“好,那我走。”那黑衣人倒也爽利,站起身来,只扬了袖子,露出方才那一片灼伤来。“只是这个,你总不能不管吧。”
折颜挑了挑眉,指尖轻转施了疗伤的法术,连袖口都修复熨帖如初,笑道,“是我考虑欠周。”
“好精纯的法力,果然不负千万年的修行。”那人轻抬了手臂,淡淡道,“我亦记得当初在榣山,你琴弹得甚好。”
说罢转身离开,转瞬消失在夜幕中,折颜无声端了茶杯,将杯中水一口饮尽了。
魂魄离散,封于焚寂之中,渡魂偷生,今时魂魄之力已经溃竭,这些只需用搜魂术瞧上一眼,就可以看个清清楚楚,又何须要问?
他只是有些感慨,当年清透如水的太子长琴,在这千万年的流离中,早已氤氲成了墨色,长久以来的怨恨与不甘,经年累月酝酿成毒,心机比寒渊水更加深不可测。
道不同不相为谋,曾经的一位故友,如今是真真切切的故去了。

而折颜并没有发现,远处已经下山的太子长琴转世,今世的东方先生,已压下了心底的怨怼与不甘,静了双眸凝视着方才被折颜医治过的手腕。
自己所料不错,折颜的法力的确与自己一脉相承,更因为极善音律,与自己更为相合。故而虽然千难万险,能为自己修补魂魄的,除了焚寂剑灵之外,到底多了另一他物。
——折颜身上的火凤魂魄。

“折颜上神今夜,还是不睡?”
院内静寂了片刻,直到紫胤推了门进来,折颜才从思绪中回转,没想到自己阻止了长琴盗剑,紫胤竟还能发觉,站起身笑笑,“最近夜里梦魇频生,一觉睡下来比醒着还累,还不如找些旁事做。”
“梦魇?可知是何缘故?”
折颜轻咳了一声,应劫这事若是说出来,总觉得自己这桃花算是打了水漂,可若是不说,难得白日被自己劝过才会多问一句的执剑长老估计又不会同自己说话了,于是只好十分违心的含糊道,“无妨,修行路上一点关隘,你到了我这岁数便懂了。”
紫胤看过一眼,在折颜脸上读到了难以启齿这四个字,本不欲再追问,但他数百年来从来端着德高望重的身份,被人数次拿了年龄一事来呛,怎说都有些不适,何况被折颜这样黑发如墨,衣品浮夸,瞧来比自己更加不端持的人说着,便更加深深的不舒适了。
于是执剑长老遂了折颜的说法,晚辈般殷殷问道,“哦?不知是怎样的关隘,竟会招致梦魇,还请折颜上神指点。”
——真当他瞧不出来,若会因为修行上一点关隘而到了夜夜梦魇的程度,折颜这几十万年修心,就算是全修到十里桃林的桃树上去了。
这边折颜陡然被人呛了一句,数十万年从未遇到自己给了台阶还不顺着下的,这感觉微妙的很,偏生又不好动怒,沉默一刻反倒笑了,“得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权当是赔个不是,你莫再问我了。”

昆仑山高万仞,本已是世间一道险峰,折颜却引着紫胤,乘风往更高处去。待脚下高过云海,便能看到一座仙山伫立,远处亭台楼阁,奇绝更胜昆仑山几分。
“原来昆仑山之上果真另有洞天,先前倒是没猜错,只是尝试过两次,皆不得突破。”
“这昆仑山原是龙骨顶出的一座仙山,是仙气至为清圣之地,名为昆仑虚,依云海结界与凡尘相隔,不过你先前,竟能猜的出?”
“只要存在即会有些端倪,何况紫胤毕竟在昆仑山住得久了。”
若重音不落在那个久字上,折颜也不至于立刻想回方才的年龄之事上去,被他这样一点,倒知道何处开罪真人了,将一句后生可畏收了回去,笑着道,“果然是殚见恰闻,非年轻人可比,不错不错。”

昆仑虚既为仙境,时间便早已与凡间不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故而两人虽是夜半乘风而来,昆仑虚之上却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步上了台阶便有弟子来引路,片刻之后,墨渊也即从洞府出来了。
墨渊见到折颜带了个下界的散仙来了昆仑虚,早将一切料了个清楚,抬眼打量了紫胤两眼,便规矩转了视线。
“仙友可否到厅中稍事茶水,我与折颜上神,有些私事要谈。”
“上神客气了。”紫胤并不知折颜为何要带自己来此处,何况自己甫一上了山,就被那引路的弟子偷瞄了好几次,这仙山玉境虽不错,自己一介散修走上山来却是步步违和,莫名后悔被折颜一句赔不是匡了来,听了墨渊这话,便直入厅堂饮茶去了。
而墨渊身后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从未想到师父会对一个散仙如此客气,加之是折颜上神领来的……今日两位上神全转了性不成?

遣散了随行弟子,墨渊与折颜同在院中落了座,“折颜上神,这便是你那位红鸾星?”
折颜伸手在眉心揉了揉,浅笑了几分,“不错。”
墨渊动了动唇似想说些什么,缓了缓才道,“当真非同寻常。”
“行了。”折颜见墨渊如此,不禁笑出了声,“你是想说,认识我这么多年,竟不料我有断袖之癖,不知道白止帝并他夫人,知道这一事,会怎样想我和真真。然后却又想到,你我也曾朝夕相处了万年有余,我这心思,指不定动给谁了,是不是?”
墨渊见折颜说的越发离谱,开了口打断,却只说了两个字。“义兄。”
折颜挑眉便知不好,起身一拂衣袖,“我这趟来是为了取伏羲琴的,墨渊上神若无其他的事,我就先去了。”
却见墨渊与之一同站了起来,再次开了口,却是更沉了些语气,道了一声,“哥。”
折颜无奈叹了口气,软了语气。他活了三十几万年,墨渊喊他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喊来,都从无意料的没什么好事。
“你们说的那些,我记着呢。但紫胤与我认识才不过两天,就算我愿意,这也不是强求来的事。何况他虽只几百岁,却已经很有自己的主意见解,实在不能够轻易糊弄。我觉得应劫那回事……顺其自然就挺好。”
“我给你看样东西。”墨渊说着,却在折颜面前现了元神,折颜垂目看去,却惊见九朵金叶莲花。
寻常散仙飞升了上仙,元神之下会现出三朵金莲,飞升上神之后,金莲便会多至六朵,而墨渊现今的莲华九朵,就只能是……
折颜凝神看了一会,终是俯身行了大礼,连墨渊伸手去扶了都未曾拦住,起了身才幽幽道,“墨渊你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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