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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一次爆字数的更新,之前明明卡成狗,现在大概是楚香帅给了我力量0-0,以及香帅你这样欺负七公子,早晚是会被报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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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离开之后,花满楼在院落中简单的四处逛了逛。
虽然说是院落,洞窟中却更像是个四处临风的阁楼,除了一径通路之外,四周都是嶙峋的石壁,覆满了尖锐的倒刺,就连听声辩位之能极高的花满楼,也不敢随意乱闯,遑论不能视物的楚留香?
花满楼还注意到,房屋四周沿墙壁装置了许多中空的铜管,细节构造虽探不清,原理却显然是作为传声之用。想来自己在这房间内的一举一动,都时刻有人监视着。
他大概将四处的情形摸清之后,便也不再多劳心,寻了唯一那处客房躺下歇息,这些天并无一日睡得好,加上方才的毒性发作,着实算得上心力交瘁,一会功夫竟安心睡了过去。
若说这七公子的心境之平和淡静,也当真是能人所不能。
朦胧间到了半夜,花满楼隐约听到院门口有些动静,坐起身来仔细听了,却是守卫低声的劝阻,和一个姑娘脆生生有些娇蛮的话音:“我才不管什么命令,本姑娘就是要进去!”
这场景倒有七分熟悉,不是金灵芝又是谁?
说罢,那姑娘已经闯进了院子去,守卫们唯唯诺诺的阻拦着,却并没有跟进来。
花满楼起身开了房门,他早猜到金灵芝与蝙蝠原就相识,但仍记得她对蝙蝠十分畏惧,与原随云交锋两次,更深觉此人内心阴暗喜怒无常,总是不甚放心,开口问道,“金姑娘可还安好,他们可有为难你?”
金灵芝微愣了愣,低声道,“你仍在关心我?”
花满楼点头,说道,“若是害怕,你可以留在这里。”
“你明知道,我跟蝙蝠原本就是认识的,我们两个的关系,甚至比你和楚留香还要好……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
花满楼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金灵芝十分怕原随云,绝不会像他和楚留香关系那样好。但眼前他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能被原随云听见,所以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只是淡淡道,“姑娘若觉得不必,也就算了。”
“我知道你已中了毒。”金灵芝走近了几步,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他的表情似的,“你若真的担心我,早已该毒性发作,痛不欲生才是,可你现在却什么事都没有——花满楼,你说的本就是违心话,对不对?”
花满楼微微颦眉,他的确一直在刻意的维持心境的平和,但一个被他当做朋友的姑娘站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可能不护她周全?纵然心绪不曾因之起伏,却也绝称不上是违心话。只是在原随云的监听之下,与她的关系越近,对她来说便越危险。
“姑娘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也无妨。”
金灵芝没有说话,她虽然率性刁蛮,却绝不是个很笨的女人。
她当然知道,花满楼也在保护着她。
她越发走过去,走到花满楼的面前,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低声道,“花满楼,你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花满楼一怔,自从上官飞燕一事后,他的心思便较以往更平和上许多,甚至每每思及那个女子,反而会有种淡淡的解脱释然,她有一句话说的对极了,她也从未要求过自己喜欢过她,不是么?
所以她这么一问,花满楼自己也有些茫然,只是轻轻拍了拍金灵芝,慢慢放开她道,“我不知道。”
“连你自己不知道,所以不管我怎样做,变成一个怎样的女子,你都不会喜欢我。在你眼里,我和你在路边遇到的花花草草,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不是么?”
金灵芝说着,她的声音虽然很低,却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些泣音,她突然抬起头大声道,“所以原随云,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和他有私情?我都已经过去抱了他,他又可曾有了半分情绪?”
花满楼没有说话,简直就像默认了一般。
金灵芝继续大声道,“花满楼我告诉你,你不要等着楚留香来救你了,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蝙蝠的对手,不出两天,你们两个都会死在这——而我还会活着,这世间可还有比活着更美的事?”
说完,她笑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是在这笑容中,已经有眼泪滚滚落下。
她这一生喜欢过两个男人,头一个神秘危险,吸引着她却又震慑着她,在知道花满楼是瞎子之后,便已经开始怀疑她。
而另一个,对所有人都善意极了,可自己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半点特别,他对自己非但不是不好,简直是和对所有其他人都一模一样。
他不曾爱上自己,甚至连讨厌自己都不曾。
世间可有比这更糟糕的事?
她却并没有看到,花满楼的额角滴落的一滴冷汗,和袖下已然攥紧的手。
他并不是个无悲无喜的圣人,金灵芝一番话,他也并非全无动容。
但这世间若无从无芳心被辜负,又何须月老去牵那根红线,引那颗红鸾星?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尝试着去隐忍那席卷上心间的剧痛。
——而方才金灵芝抱着花满楼的时候,曾悄悄塞给了他一件东西。
等一切归于寂静,花满楼回到房间重新坐下,悄悄把那物件打开,才发现那竟是他当时留给楚留香的那张蝙蝠的请柬,已被重新抚平叠好,甚至在背后新添了一个字。
他用手指慢慢摩挲上纸上的墨痕,辨认出来那是一个“安”字。
——之前你传与我的消息我已知晓,我尚安好,我们的朋友亦平安,望君于此处,珍重心安。
那一刻,花满楼的心一瞬间安宁了下来,连那需要去强忍的痛楚,也一并散去了。
不知道楚留香是如何联系到的金灵芝,但楚留香能够写这封信,说明他已经有了光,能够看得见!
一只蜷缩在黑暗中的蝙蝠,如何能战得胜光明?
花满楼将信件收好,只觉一阵倦意袭来,便靠在塌边,继续安心睡去了。
翌日清晨的时候,蝙蝠公子的拍卖会进行到了第二场。
昨日的白天,他已经卖出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收获了令人满意的价格。原本蝙蝠岛上的拍卖,甚少耽搁到第二日。
但蝙蝠公子这回似乎格外喜欢卖关子,竟将那些压轴的好物拖到了第二天,宾客们一大早便坐到了洞窟的最高一层,这里天然的像座看台一样,货物若如昨日一般,应该是摆放在第二层的。
稍作寒暄之后,蝙蝠公子沙哑诡异的话音继续说道,“昨日我们拍买过的商品,想必大家都很满意,今天我们要拍卖的,是人。”
买家们闻言,有些窃窃私语声响起,对蝙蝠公子要卖的人,显然好奇极了。
“第一个叫做勾子长,底价十万两,前一段时间震惊四方的贡品被窃案的主谋便是他,且是独身一人作案,谁买了他,不但立即可以名动九城,花红赏金也绝不会少。”随着蝙蝠公子的话,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便被扔到了第二层。
原来勾子长背叛了楚留香等人去勾结丁枫,在蝙蝠手中竟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果然天底下的小人,背弃了别人,终归也会被别人所抛弃的。
竞拍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起来,最后以十二万五千两的价格成交。
第二个被拍卖的是英万里。他两日前随着原随云一行人一起进了蝙蝠洞,也随之落入了蝙蝠手中。
第三个是张三,有一技之长的人,价格总不会太低。
到了第四个,蝙蝠沉吟了一刻,沙哑的嗓音中似乎蕴着一层冷笑一般,缓缓开口道,“第四个,名叫花满楼,是毓秀山庄的七公子,底价,一千万两。”
花满楼是被带进来坐下的,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绳索,却已经被人点了穴道,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原来昨天一夜,楚留香并没有去找花满楼。不仅没有去找他,就连被关的张三与英万里,他都不曾去搭救,莫非他真的被吓破了胆,竟逃到洞外躲了起来?
清晨原随云将花满楼带来的时候,七公子才刚刚睡醒,难得梦境里没人来聒噪着让自己去杀楚留香,正是神清气足,仿佛对没人来搭救这件事一点也不曾在意,原随云见他如此,不甘之余,反而轻声笑了出来。
他低着声,跟花满楼说了一些话,只见花满楼瞬间眉头紧皱,他本是不能动心绪的人,一时心脉处剧痛难忍,抚住胸口低低咳嗽起来。
原随云并没费丝毫功夫便封了他的穴道,将人带了过来。
——今晨这一幕,倒看楚留香来是不来。
毓秀山庄是什么地方,真真正正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拿花满楼的性命去找花如令的话,不管出了多高的本钱,都绝不会亏。
买家们早已骚动起来,却并没有人开口去竞价,只因蝙蝠岛上的买卖概不赊欠,谁会将一千万两的银子带在身上?
一会的功夫,有人开口问道,“不知道这次的拍卖能不能破一回例,银子我过几日如数奉上,只要缓上三天,一定……”
蝙蝠缓缓道,“我这里的生意,从没有赊欠一说。”
他这样一讲,众人立即便如受了霜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蝙蝠等了一等,淡淡道,“倘若这个价格太高的话,还可以去买死去的花公子,人只要死了,总会便宜许多的。”
说完,他对丁枫一示意,丁枫应了一声,便预备从楼上跃下,便就在此刻,只听到一句清朗男声突兀响起,说道,“且慢!”
此一番千呼万唤,楚留香终于是出现了。
他自二层平台的门外缓缓的走进来,今日他时灵时不灵的鼻子突然有了用,黑暗中他甚至闻到了花满楼身上,淡雅清新的百花香气。
蝙蝠公子哑声一笑,道,“楚香帅有一千万两纹银带在身边么?”
楚留香淡淡道,“我之前乘的船沉了,就算有,也自然掉进了海里。”
“那么你又凭什么,想把花公子买回去呢?”
“就凭我知道你的身份,想必蝙蝠公子也不希望,这会是你做成的最后一桩生意吧。”楚留香淡淡说着,走过去摸索着解开了花满楼的穴道,他辩位的能力没有那么好,还稍稍费了些力气。
“你知道我是谁?”蝙蝠的声音有些玩味,他并不记得花满楼曾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过楚留香,但眼前这时似乎也并不重要,他忽然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将花满楼卖给毓秀山庄?”
楚留香还没说话,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手法之快,距离之近令他无暇躲闪,只一瞬间已经被完全制住。
——正是灵犀一指。
“因为蝙蝠的真正身份,就是我。”
蝙蝠诡异的声音褪去,变得清润好听,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楚留香身边的,花满楼。
这一次,连楚留香自己都愣住了,眼前的突兀变化,也同样令他始料未及,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口问道,“为何会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
这漆黑不见五指的蝙蝠洞的主人,不管是原随云还是花满楼,似乎都有些道理,方才还在竞价买卖的那些买家,态度也都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人本就是种很矛盾的生物,在不知道蝙蝠的身份的时候,本能的去畏惧,去遵循他定下的规矩,去在这场买卖中谋利。但当他的身份揭开的时候,便突然又想起了经营这种生意的人,终归是件很不道义很令人鄙夷的事情。便就在此时,敬畏心骤然退去不少,优越感油然而生。
楚留香显然比这些人更加矛盾,他没有回答花满楼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如果你是蝙蝠,那么当初为何要拜托我帮你查这件事?”
“因为我已看出,无论我让或者不让,你都一定会来管这件闲事。”
楚留香继续说道,“那你现在已经抓住了我,你又预备怎样做呢?”
花满楼的语气停了一停,他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件事,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淡淡道,“我会让你,永远都没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这句话说完,楚留香还没有说什么,楼上的人却已经喧哗起来,他们都已经听到了方才两人的话,难道花满楼要杀了在场的所有人灭口?
楚留香听着楼上的喧嚣,轻轻的笑了笑,原本花满楼说的话,他就半个字都没有相信,若说花满楼是蝙蝠公子,他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十七八个漏洞来。
但他却根本不想去找那些漏洞出来,他当然知道,花满楼势必是受了原随云的胁迫,而原随云威胁花满楼的筹码,他也能顺着这局势,猜出七八分来。
他忽然开口,笑着说道,“花满楼绝不是蝙蝠公子。”
楼上有人沉不住气,大声道,“可他明明已经亲口承认!”
楚留香淡淡道,“一路以来,我早已与他甘苦与共,共同进退,他若当真是蝙蝠,便是在下看走了眼,只得将性命赔给诸位。”
楚留香这个人,在江湖上的传言可说是一言难尽,大体归纳来,自有些什么留香踏月、风流多情、身世成谜、仗义疏财、言出必行……
如果花满楼看得见,便能够从楚留香的脸上,看到一种很促狭的笑容来。
他继续说道,“花公子,倘若人说出口的话就一定是真的,那么你猜我这句话,说的又是真是假?”
花满楼轻轻闭上眼,似乎也同样淡淡的笑了笑,他说,“楚留香,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其实,特别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