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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不是我拖延,实在是写的时候卡,卡,卡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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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
花满楼失声喊了一句,紧紧扶住楚留香的身体,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让人猝不及防。
他看不到眼前的情景,却能闻到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衣袖上濡湿的,尽是大片温热灼人的鲜血。
他无法辨清,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在楚留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无法自欺的知道,这倘若是伤,那么伤早已致命,这倘若是病,那么病早已入膏肓,如同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仓促的在自己面前凋零。
眼前心上,霎时一片空茫。
上午才离开的大夫,中午不到便又被请了回来,一看到塌上楚留香的脸色,也立即慌了神。
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分血色,脉搏虚弱至极,吊着低低弱弱的一口气,便是大病三五载也不该是这般模样。
“敢问七公子,白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楚香帅清晨时还好好的,老朽亲自瞧过的,病症都退了,原已该大好了才是,怎会突然,突然就——”
“我不知道。”花满楼低低应了一句,索性伸手去握了楚留香的手腕不放,那腕脉低弱得,几乎丁点都摸不见了。“他可是,之前落下的毒伤反复了?”
“致使香帅如此的原因,绝不会是毒。”那大夫笃定道,依楚留香现下的行血状况,恐怕给他下再重的毒都已无用,那毒素只会淤积着,连周身都无法环顾。
“你只须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他?”
“老夫行医数十载,并未见过如此的离奇之症,但依我看,香帅得了什么病,也已经无关紧要……”那大夫瞧着花满楼的神色,一狠心道,“七公子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左右不过这一半日了。”
“……花平,送大夫出去吧。”
花满楼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淡淡说出这几个字来,神情淡静得仿佛没有丝毫情绪,转了身吩咐下去,继续寻最好的大夫前来医治,觉察到房间里有些冷,更让人添了锦被,多备了几个暖炉过来。
真真正正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主心骨模样。只是云袖下攥紧的那双手,其实是在轻轻颤着的。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像是被一片阴云骤然笼罩住了全身,连呼吸都嫌乏力,又如何提的起精力悲痛心惊。
时间涓滴而过,楚留香的身上,却是越发冷了。
花如令是傍晚时分来的。先前就知道两个少年人十分交好,楚留香骤然倒下,庄内突然来了许多大夫,自然有人通报给了自己。
随着人走进了屋里,正看到上一个大夫跟花满楼说着楚留香的病情,只道现下连些续命的汤药也喂不进,怕是更捱不了多久,花满楼应了声让人退下,待花如令走到了身边才听到了脚步声,问道,“谁?”
竟连至亲人的脚步声都未曾听出,花如令走到花满楼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楼儿,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此事错不在你。”
“……爹。”这一日直到此时,花满楼的神情才有些松动,像是绷紧了的弦突然断开,力道散尽的那种颓然。“我并没有在自责。”
凉亭案发之处已派人查过,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世上本不该有任何的暗算,能在楚留香和花满楼的耳目下得逞的。但这件事若已发生,那么无论花满楼在与不在,做或者不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
“既无自责,何故失神至此?”
“爹,我与楚留香之间,并非您想象的那样,我们——”
这话音却说的越发低了,花满楼从来没想过,这些话需要由自己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握着楚留香腕子的手微微收紧,眼前这一切如此荒唐,你为何却不出言解释?
细细算来,自从楚留香表明了心意之后,两个人便再未提及此事,自己甚至连应或不应都未曾说过。
花满楼却终究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爹,孩儿累了。”
“累了的话就去休息,这里自然有人照看着。”
“我不能走。我若走了,他就更撑不住了。”
花如令没有再问下去。少年人的心思易懂,有的时候,看破不说破,已是一种慈悲。
“——那,你便安心守着。”
据说人之将死,能够最后拖住命魂不去的,便是生前那些许牵挂与执念了。
夜色渐渐宁谧下来,月华寒凉如水,天际一颗星子拖着一片残影,虽忽明忽淡,却遥遥不肯坠落。
第二日清晨,毓秀山庄的门开的甚早。
昨日的消息流传的很快,连远在京城的名医也被请来医治,却没有一个不是摇着头出来的。人影络绎间,忽然听得一清朗男声道,“七公子,这琴已修好,可是放在此处?”
花满楼自然记得,昨日被东方先生带走的那方琴,并无心力追究花平为何将人请进了内室,只淡淡应声道,“放下出去吧。”
那东方先生放稳了琴,不疾不徐道,“若在下是来救人的,也该出去么?”
花满楼顿了顿,道,“有请先生。”
他并不能看到,来人脸上,究竟带着怎样复杂的神色。
前日上午,太子长琴施法未成,本该即刻避走,以防折颜真身苏醒后前来责难。但凤凰神魂的诱惑实在太过强大,从毓秀山庄传来的消息更表明,楚留香仍留着一线生机未灭。
以一己之力强牵住火凤神魂不去,这凡人的意念之强,倒当真令人惊叹。长琴便趁夜为楚留香算了一卦,卦象上读来尽是死路,唯一处生门,竟落在一朵桃花之上。
那便浅显得很了。
“楚公子得的并不是病,想必七公子也已经猜到,我便直说了。”东方先生把过了脉,缓声道,“故而,想要救得他的性命,也不能用寻常的医药之术。”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请先生言明。”
“楚公子魂魄已散,原早该死去多时,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皆因心愿未了,七公子若要救他,便只得以神识入梦,将他的魂魄唤回。”东方先生说着,却也并不知花满楼是否会相信这一切,“不知七公子,可信得过我?”
“……先生身上秘密太多,信或者不信,由不得我。”花满楼却并不曾因为楚留香的病情而失却方寸,神识入梦,这个词他亲身经历了多少个夜晚,竟会经由这个东方先生口中说出,这个人究竟,是妖是鬼,是神是佛?
“但我,会听先生的。”
眼前,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
东方先生无声的看过一眼,抛开神魂一事不论,折颜的转世并他这位红鸾星,倒真是颇有些意思的。
“七公子若已决定,我便送你的神识至楚公子的梦境之中。你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将他的魂魄唤回。”东方先生说着,便取出三根引魂香来,“但是,倘若他不肯跟你回来,待一炷香燃尽,楚留香便会即刻身死,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救得活,不知七公子是否想清楚了?”
“好。”花满楼并没有犹豫,慢慢的松开了握着楚留香腕子的手。
心思轮转间他想到了一些事。
梦境里那个人,一直在谆谆的叮嘱自己,一定要杀了楚留香,才能保天下苍生安好无恙。
清晨时分这位东方先生来过之后,楚留香便随即出了事,现在此人复又出现,却是为了相助自己。
这些个巧合重叠在一起,实在不难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敢问先生,会来救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东方先生淡淡勾了唇角,活过这成千上万年,人素来看的极准,“那么请问七公子,这原因会影响你的决定么?”
“不会。”花满楼站起身,道,“是在下失言,有劳先生了。”
极远处的星辰云海,红鸾星牵系住摇摇欲坠的命星,将温和的生机与希望传递过去。
命途的交汇处,一半处劫难重重,一半处,莲花盛开。
楚留香的梦境很简单。
引魂香的烟尘一起,长琴便施了术法,牵引花满楼的魂魄入梦,待花满楼的魂魄稳住,只看到一条长的不见尽头的甬道,一级级大理石阶盘旋而上,一个人影都无。花满楼顺着石阶疾步而上,绕过几个转角,石阶便断了,只在尽头处,看见了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素白,静静闭目倚靠在回廊一侧,身边即是一道门,显而易见的在等着些什么。
花满楼看着远处的人,定定的停住了。
他并未见过楚留香的脸,这一刻却瞧得分外清楚。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些人的容颜气质,当真是上天赐下的。
“楚留香,跟我回去。”
那人睁开了眼,看向花满楼。
“……楚留香,是谁?”
——红尘过往,他竟已不记得了。
花满楼的神情微微一变,却还是立即接口道,“是你。”
“我?”那人轻轻揉了揉眉心,有些凌乱的记忆纷沓而来,依稀有人唤过他的名字,一声楚兄,一声香帅,又一声楚留香,的确是他。
“我似乎,记起一些了。”
时间点滴而过,花满楼并没有机会让楚留香想清楚这些事,只是伸出手道,“你跟我过来,我慢慢与你说。”
楚留香看过一眼,却摇了摇头道,“我脚下没路了。”
说着,他向后再退一级,只见他脚下的石阶即刻粉碎,化作烟尘散落无痕。
台阶之下,是万丈深渊,深不可测。
“你是这普天之下,轻功最好的人,你我之间的距离虽远,却并不能难得倒你。”
楚留香垂目看了看,他与花满楼之间,远隔着数丈的距离,而他身后的那道门扉之外,是娉婷袅娜的十里桃花。
权衡之下,他终究歉然道,“轻功我一时记不起,我必定回不去的。”
“那你,为何还不走?”
花满楼只好不再与他争执,换了另一句话来问。
“大概,在等我的心上人吧。但这个人究竟是谁,我却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的事,我替你记着。”花满楼静静说着,伸出的手却一直未曾收回,“你在等我。”
“我在等你?”楚留香重复着这句话,“我所心许之人,竟是个男子?”
“……有何不可?”
花满楼说着,却不禁想起,楚留香与自己说这番话时,自己当时诧异的反应,果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那你,喜欢我么?”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楚留香,从那双星辰般的眼眸中,看到了逐渐清晰温厚起来的情意。
他这一辈子,大概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得见恋人的容颜,恋人的双眼了。
或许他真不该强拉楚留香回去。
梦境的警醒,楚留香突发的急症,和那位神秘莫测的东方先生。他与楚留香之间的情感,从一早就是不被祝福的。
这一生中,所有的荒唐,所有的牵绊,所有的应该不应该,都尽数付诸此一人而已。
“你是我从过去到现在,最不可思议的一腔孤勇。我带你回去,便是在同这个世界逆行。”花满楼一字一顿的说着,却终究未直接回答,“但是楚留香,你再记不起我,我就真生气了。”
楚留香微微怔了怔,记忆中凌乱的片段一一浮现,那人的嗔痴喜怒,渐渐地清晰生动起来。
“花兄,你可莫生气,我越是担心,便越不会哄了。”
说完,楚留香自石阶上一跃而下。
——据说轻功这种本事若是镌进了骨子里,哪怕一时忘记,只要踏出了那一步,瞬间就能想起来了。
尽头那道无人问津的门后,狂风四起,撕裂了满树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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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的说些题外话。
楚花章节到现在为止已经将近十万字篇幅,不知是不是我太过拖沓的缘故,总觉得两个公子之间恋情的进展,还是有些逼仄了,而且将仙侠拉进武侠世界,实在是各种违和,常规心疼楚香帅十分钟QAQ。
但是文章终于渐渐的走进正轨。折颜VS紫胤,楚留香VS花满楼,本质上仍是相通的,红鸾星道长的存在,一方面是一种坚守,一方面是一种救赎。
其实如果楚留香就这么顺利死了,老板也不会有机会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但是未来毕竟不会是如此轻易的坦途,倘若花满楼不会救楚留香,紫胤又如何能救得了折颜上神呢。
大概折颜的劫真的只有道长能够化解吧,两个人的来路,就像文章中所提的那样,一半荆棘满目,一半莲花盛开。
祝福他们俩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