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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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番外系列： 《一》， 《二》，《三》， 《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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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还是直接写了《大结局 上》这个小标题，因为这篇已经是楚花结局的一部分了，也预示着《折子戏》的上卷终于要写完啦

拖更的日子太久了 就就就就，忘了我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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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楚留香的身上，传奇经历实多，在解决一些怪诞之事，侦破一些未解之谜的时候，未尝不曾行过易容盗窃的权宜之举。但他真若看上了某一样宝物，非要夺得不可的时候，却又会提前送去一封拜帖，将前往的时间地点一一托出，郁金香香意撩人，暗蓝笺潇洒俊逸。

正所谓盗亦有道。故而江湖上虽人人谓之为盗，却鲜少有人称之为贼。半生来毁誉参半，总算是护得个侠名不倒。

但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盛名武林的盗帅楚留香，与江湖上任何的豪富之家，关系都算不上很好，待有朝一日他看中了富甲一方的毓秀山庄的七公子，想要共结连理之好时，这一份小尴尬便不轻不重的暴露出来，不可不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故而给花如令贺寿的礼物，楚留香的确是颇费了番心思的。

这份耗了楚香帅足足五日时光的贺礼，名唤作“六出冰花”，乃是一套鼎鼎大名的暗器。

之所以说它鼎鼎大名，是因这一套暗器，乃是由天下第一铸造世家，铸神谷谷主齐落竹①亲制而成，铸成之时更豪饮三日，盛赞其为毕生得意之作。

而这个名字，正点明了这套暗器共有六件，件件不同，每一件都有自己的名字，每个名字里都嵌着一个数字，于锋芒中偏多了份雅趣，皎皎若九天之飞雪。

江湖中没有一个人不好奇，这套神秘著名的暗器究竟有怎样的奇妙之处，更何况已经坐享清福，只剩下收集天下奇珍古玩这一爱好的花如令呢？

如今，装着这套暗器的紫金匣子，正躺在楚留香的手中。

是日凌晨，二月十九，便是花如令的寿辰。

 

天光熹微，朝霞才露出赤色的一角来，为了赶路更选了山间一条蹊径，以楚香帅的轻功，赶到毓秀山庄更不过半个时辰的脚程。

他应过花满楼，这次绝不可再迟到了。

但在山坳处的树下，他却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背着琴的中年人。

 

那人站在树下，一双眼睛静静看着楚留香，在他的身周，殷红灼人的光芒缓缓盘旋流转，衬着原本温静的眉目，现出异样诡谲的凶煞之气来。

楚留香想要退开一步，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动不能动。

一只幼雀在光芒中迷了眼，从树上巢中跌落下来，那人便伸出了手，轻轻接住了那只鸟儿。

——这一幕原本十分温情。

却听那幼鸟一声哀鸣，在那人掌心猛的挣扎了一瞬，便被光芒吞噬，血肉尽去，化作一片枯骨。

这绝不是任何一种武功。

楚留香的神色变了两变，终究冷静下来，淡淡道，“楚某见过东方先生。”

 

“你记得我？我本以为你该忘了。”那人抖落了掌中的骨骸，朝楚留香走了过去，身边环绕的红光也随着脚步，渐渐地淡去无痕。

“我并不记得，但听花兄复述，此般异能，想来只有先生。”楚留香的语气顿了顿，发觉自己复又恢复了行动的能力，拱手一礼道，“未来得及谢过先生救命之恩。”

“既是救命之恩，自是要还的。”

“那么，不知先生想要什么？”

“——要你的命。”这样惊人的话语，从东方先生的口中讲出，却如同在聊今晨的天气一样平静。

一个凡人，与另一个不知是神是魔的对手站在一处，实力实在太过悬殊，若换成其他的任意一人，恐怕此刻都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但楚留香却不能。

他凝神思虑片刻，终于开口道，“那日毓秀山庄之内，先生将琴带走后不久，暗算我的，也是先生吧。”

东方先生点了点头，“是我。”

“若非花满楼让人请了先生过去修琴，先生想来并不知道，我在毓秀山庄。”楚留香继续说着，却半句没有问东方先生暗算自己的原因，“在这个角度上讲，先生欠他一个人情。”

“你这样讲，倒也不错。”

“所以，今日是他父亲寿辰，先生可否容我，先将寿礼带去？”

东方先生看着楚留香，这的确是个很会讲话的年轻人，在此时此刻，还能有这样进退得宜的主张，委实可贵。他二十年前在天墉城见过折颜一面，细看来与这少年人的眉目，倒有几分相似，果然一个上神就算投作了凡胎，仍是会留下三分气韵的。

但他与折颜之间，已经再不可能成为朋友。

“我想，你不会愿意我跟你同去的。”

“先生误会了，在下不过是想托人，将这份寿礼替我送过去罢了。”楚留香倒十分懂得见好就收，一纵身从山上越下，他的动作并没有很快，也没有耍任何花招的意思，而是真的老老实实的找了一位丐帮弟子，帮他将这份贺礼送到毓秀山庄去，仿佛他临死之前，只有这么一个心愿要了结罢了。

“既然礼已经送过了，便跟我走吧。”

东方先生淡淡说着，与楚留香一前一后的，走入了山腰的一处山洞之中。

洞内空间本不大，其内的山石却早已被法术摧残瓦解，深深地塌陷下去，妖娆的红色符文结成古老的法阵，一寸寸闪着殷红如血的光芒，似乎还能听到其中阵阵亡灵凄厉的哭号。

——血涂之阵。

 

这一整个上午，花满楼的心中都很不安宁。

楚留香答应过他，这一日一定会赶来，并且绝不会像上次一样迟到。

可是现在，前来贺寿的宾客已经陆续的进了山庄就座，花满楼的几位兄长，也都前去接待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只有花满楼依然在等。

快至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个丐帮的小弟子姗姗来迟，将一个精巧的紫金匣子交到了花满楼手中。

“香帅叮嘱了，这份寿礼一定要亲手交到七公子手上，他有事不便前来，请七公子不必再等。”那小乞丐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的憨厚老实，“小乞丐腿脚不利索，让七公子久等了。”

“他去做什么了？”花满楼将那匣子接过，手抚摸到下角的一行篆字，六出冰花这样分量的贺礼，也的的确确是楚香帅才能送得出的手笔。

“这个，香帅没有跟咱说，非但没有说，还让七公子问都不要问。”

“不要我问？”花满楼心中疑窦已生，按说楚留香绝不该是个失信之人，就算是遇到极为特殊的情况，也断不会连个交代都不给自己。“你在哪儿遇到他的？”

“就在五里之外那座山脚下，香帅应该也是赶了路过来的，我那会瞧他衣衫上，还带着露水呢。”

“五里之外？”花满楼重复了一遍，神情越发凝重，这样短的距离，楚留香若是想赶过来，恐怕比这托付解释的时间，都要来的更快一些。

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楚留香已经不能亲自赶来。

“你见到他时，他可有受伤？”

“受伤？那倒没看出来。看香帅的说话动作，都并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啊。”小乞丐自顾自的说着，“七公子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花满楼没有说话，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指尖顺着匣子的一侧慢慢抚摸过去，便发现这匣子的锁是虚扣着的，没费什么力气打开，里面是呈六瓣雪花般摆放的六件暗器，嵌在严丝合缝的卡槽之中，每一件旁边都刻有鎏金的注文。

楚留香几乎什么线索都没有留给他，但花满楼相信，他一定用某种方式，跟自己传达了什么。

齐落竹显然很在意这套暗器，就连匣子都做的十分精巧，每一件暗器的位置对称，卡槽也是严丝合缝，以防这些美丽却冰冷的利刃脱出伤人。也正因如此，花满楼一件件的顺着抚摸过去，发现其中一件似乎并不完整。

——“六出冰花”，仅剩下了其中五个。

花满楼的呼吸有些急促，指尖一寸寸划过一旁的注文。

缺了的这一件，应该是件子母双环的暗器，名字叫作，“一寸相思”。

何谓“一寸相思”？楚留香怎么可能拿一套残缺的暗器作为贺礼？他又为什么只拿走了其中的一半？

电光火石之间，花满楼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只见七公子脸色像沉着一层霜花，没顾上身边张灯结彩其乐融融的喜宴，牵了马径直挥鞭而去！

 

东方先生与楚留香所处的山穴并不难找。事实上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是否被些个凡人发现这件事，他半点都不在意，之所以有所退避，也仅仅是图个清静罢了。

数日之前，他曾施法想要强行以渡魂之术取得楚留香身上的火凤魂魄，却险些令得这凡胎身殒，火凤神魂归位，一旦招来了折颜的真身，以两人如今的实力之殊，自己全没有半分胜算。

幸亏花满楼将楚留香唤回，这凡胎一日不死，火凤便一日不得归位，届时布下血涂之阵，不管折颜的神力如何通天，魂魄都只得在阵中被缓缓炼化汲取，耗得个被吞噬殆尽的结局。

这一次，他当然不会让楚留香轻易死了。

 

花满楼自然知道，五里外的山脚在哪儿。

他甚至也不需要人指路，只需要听出，阴风朝着哪个方向刮，哪里传来的阵阵森然恐怖的哭号声，便找到了楚留香身处的那个石穴。

他也不过刚纵身跃了下去，便听到东方先生的语声道，“七公子，你不可再走近了。”

一道无形的结界拦住了他，将他与楚留香隔绝在三步之外。

花满楼并不能看到，血涂之阵中，楚留香的身后，隐隐约约浮现出凤凰的虚影，十一颗斑驳明亮的光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清晰起来。

但他能够听到，楚留香睁开了眼睛，微笑道，“花兄，我总算把你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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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铸神谷齐落竹名字引自网游《天涯明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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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字数够了混更的分割线

本来是打算一次写完的但是某月是那种一赶工就不容易出细活的人

想了想楚花之间还是应该能写足下一章的

一路走来，楚花这一单元实在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还是要说一声抱歉

期待折紫下章，必定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