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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X紫胤】折子戏【章四十一】钗头凤【张智尧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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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番外系列: 《一》, 《二》《三》 《四》《五》

 

伴侣,忠贞,一生一世,亦或是自己人。

一个个陌生的词语听来却是字字千钧,在人心里生生烫出个烙印,让人心中一时激荡,又偏生透出些茫然来。

所以说天命真的是一种太过强横的事物,明明是两个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人,就已经在暗中下好了定论——

喏,你这一辈子,已然非他不可了。

可是平心而论,他只想着能帮折颜度过此劫,这便好了,这便罢了。

至于其后,他们该如何相处,乃至于是否会这样牵绊的度过一生,这样久远的事,谁又曾想过?

忽而,折颜听到紫胤开口道,“折颜,你们那个三生石的记载,从未错过么?”

凤凰挑了眉,笑道,“至少从前,倒未曾错过。”

“那么,倘若我们就此别过,此生不再相见,既未定情,又未相许,是否就是三生石上记错了?”

上神久久没有说话,连紫胤自己都觉得,这问题问的实在有些荒唐,方听到折颜笑着回答道,“紫胤,你其实,是可以走的。”

“这劫难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而并非是你的。”

这话语听来熟悉,上神对于自己的劫数,向来开明体恤得到了极点。道长摇了摇头,神思清明过来,语声依旧清冷,却是每一个字都清晰坚定,“我既是你的红鸾星,你所经受的劫难,便同是我的。你先前既说过不是我的旁人,这种话从今而后,便不必说了。”

凤凰的笑容沉寂下来,这一路走过,他虽时常与紫胤开些暧昧的玩笑,却从未得到过这样直白的回应,他的心思素来薄凉得惯了,只是以平易近人掩饰了,才显得道长更难亲近些,唯独每次被人真正关心在意的时候,他方会觉察到,人的心境在这一生中,或多或少总会遇到那么些个闯入者。

——这些闯入者,让太过漫长的生命变得鲜活。

这不适维持了一瞬,便被他妥帖得收敛了,笑着道,“那你却实在是亏得狠了。”

“折颜上神如果做过凡人,便会知道人生不如意,原本就尤其多,偶尔亏上一两次,也是难免的。”

上神挑了眉,被自家道长说得起了性,笑道,“道长似是忘记了,这凡人,我也是做过的。”

一句话似是触了谁的逆鳞,场面一时便安寂下来,好在霏霏细雨及时落下,折颜轻咳一声,伸手指了不远处一座凉亭,“这地方环水,十日倒有八日落雨,我们去那边避一避去。”

那凉亭是一座观景亭,亭下正对着一潭碧水,落葭山的建筑极少,大多地方都是山野风貌,偶然一两处,亦是为了万一有客造访时准备,两人一走进去,便看到凉亭的案上有两杯沏好的清茶,茶芽正在杯中舒展着浅浅的嫩碧色。

端起茶杯看了一眼,上神无声的颦眉,淡淡道,“出来。”

凉亭一侧的柱后,一个黄衣的少女现身出来,年纪约么十五六岁,身形生得娇小,容颜里却已窥得见七分的明艳。只是看来还不懂凡世的礼数,手都不知道放到何处去,看着折颜的神情有些怯生生的,低声道,“聆月见过族长。”

细看来竟是只尚幼的凤凰,折颜稍稍回忆了一下,道,“方才我刚到的时候,你似是没有来。”

少女点了点头,面上的不安更甚。

“为何?”

“……我不能恢复原身,否则就再也不能变成人了。”

回应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再看去眼角竟已有泪水滚落。

折颜皱了眉,无需她做更多的解释,落葭山虽为灵山秀府,其中弥漫着的瘴气却已经在无声侵染着栖息其中的每一个生灵。

原本凤族灵力生来天资便极高,十几岁化人者亦不罕见,但随着被瘴气所染,灵智渐失,褪为鸟兽不通人言,虽然灵力依旧强横,却受心智所限难以大成。

由斯紫胤便也知道,折颜之前所说确实不假,墨渊彼时对自己所吐露的,无论真假,至少不是事实的全部真相。

当初少绾祭下的命魂,非独尘封了折颜对此事的记忆,更令他天然对凤族之事疏于过问。否则这些年来,他来落葭山的次数虽少,却不该发现不了一点端倪。

这时候,只见另一只凤凰浅鸣着飞低下来,绕着少女轻轻的打着转,这应该便是她的情郎了,女子伸出手,在凤凰的羽翎上抚摸着,“言秋原本也是化了人的,我们一起写诗,作画,看月亮,过得很开心。但三天前他化作了原身之后,便再也没有变回来。”

说完,她回眸看向折颜,低声道,“族长,我是否将来,也会变成这样?”

她们的父辈,亲友,年长者尽皆如此。

折颜默了一刻,只淡淡道,“你们两个过来。”

说完,皓白如雪的法术光芒在他的袖下绽放,两个少年人身形一顿,只觉得体内那些郁结已久的晦涩之气被一阵温和法力驱散而去,心神从未有过的清明舒畅,随着他终于收了手,那半大的凤凰周身灵光一现,幻做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唯紫胤在一旁看折颜神色,这术法对他自身的消耗,似乎不浅。

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弥补总是要难上许多,何况那些年岁已高的族民,灵智褪去后再无转圜的可能性。

两个少年人欢欢喜喜的道了谢,仍忍不住问道,“那我们将来……还可化作原身么?”

天空永远是每一只飞鸟无法抗拒的召唤。

折颜微微笑了笑,道,“自然。”

这时候,便看光芒一闪,一凤一凰乘着雨幕,直向苍穹振翅而去。

“你的术法,能保他二人多久无恙?”紫胤开口道,他亦看得出,只要长居此处,总会有再度蜕变的一天。

“三百年。”

“你为何不同他们说,迁居至别处生活?”

“迁居?……谈何容易。”

凤族生就半魔的血脉,骨子里有着野性难褪的那一面,天界容不得,人间亦容不得。四海八荒早已被划归各族管理,至于翼界,翼君离镜新死,正归天族掌管,想要同天君谈及此事,便更不容易。非独天灵秀府难寻,更因凤族一旦迁走,各自繁衍生息,有朝一日终将崛起成为一方翘楚,未必逊于如今的青丘狐族,论起辈分更当与天族平起平坐,天君又如何容得,将来再多一个种族来分这一杯羹?

最最主要的是,凤族现下唯一的仰仗,折颜上神已至存亡之际,他先前不知此事不曾管,现下便早已管不得。

这些上古诸神间盘根错节的过往,他实在无心再重提一遍,只平淡道,“紫胤,倘若你做过了神仙便会知晓,在我们冗长一生中,最不曾缺少的,亦是求不得。”

说完,他在案前坐下唤了伏羲琴出来,随着琴音流淌法力倾泻,春风化雨而来,将山野间弥漫的瘴气吹散,此举虽只能缓一时之事,却带给了这一山飞鸟难得的舒适清明。

旁人看去,只会惊叹折颜上神修为实在精深,执剑长老却看得出,伏羲琴上流泻的术法辉光,已从素白裹挟起几丝暗红,与先前被煞气沾染时不同,他此刻应是仙力耗尽,须以半魔之身接续了。

从天墉城出手相助云溪开始,对折颜自身的法力消耗便不曾停止,紫胤皱了眉,手亦搭到他肩上,低声道,“折颜,你明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你这法力再消耗下去,便会伤身了。”

那落在肩上的手亦是温热的,折颜轻声笑了笑,道,“放心,我这个年岁,早不至于再逞强,我不过是,瞧一眼罢了。”

说完,流转的琴音渐歇,随着清风将流云吹散,天际斜晖脉脉,飞鸟在林间蹁跹舞动,落葭山的风光原就是极好的,水汽散尽后更多了几分壮丽之美。

他的族民赖以生存之地,原本便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看过便罢了么?”

折颜闻言微微阖了眼,有些倦怠的靠向身后的亭柱,淡淡道,“便罢了。”

倘若他能发觉得更早一些,凤族的繁衍与发展,绝不至今日这般没落。就算是墨渊帮伏羲隐瞒了当年的真相,但身为一族之长,终该归咎于他自己的失察。

回顾此生,淡泊避世着实太久,他自问对权势无半点贪恋,凤族族长这个身份,更盼不得找个可靠的族人托付出去便罢了。奈何凤族后继无人,他素来又闲散得惯了,几十万年都不曾操过心,此时此刻,却有种歉疚感油然而生。

果然人之将死,竟越发像个活人一样了。

死劫这一桩事,终究是摧折了一个上神的血性,紫胤定定看着折颜,没有重提渡劫之难,只凝声道,“折颜,等你劫难过后,倘若你想要去讨这个公道,并不能算是你的错。”

“可是紫胤,伏羲是不会错的。”

上神没有睁开眼,唇角的弧度却颇有些冷漠,他的语气是确切的,偏连一声父神都不屑说。

道长在他面前坐下,认认真真的问道,“为何?”

折颜听得微微一怔,这话听起来,就好似有人问,太阳为何是圆的,而月亮为何总是圆缺往复一样。

许多许多年之前,在他年少的时候,他也很想这样问一句,为何。

他忽然有一瞬间的庆幸,庆幸在这个时候,伏羲早已魂归混沌,眼前的道长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光景,一句话问出口,就已经意味着无可赦免的罪责。

久久,才上神笑着缓缓道,“紫胤,你真该见见年轻时候的我。”

紫胤真人皱了眉,他如今三百余岁,自忖与年轻二字再无关联。反而年少时被唤作慕容紫英的时节,他才更像是如今的折颜,循规蹈矩,一丝不苟的活着。

但这样坚持下去的结果,是看透了琼华派吸收妖力修行的真相,是挚友为了守护百姓无悔的牺牲,是菱纱折损阳寿后离去,是与梦璃百年后相对无言的无可奈何。

曾经的信仰崩塌之后,他却逃脱凡世桎梏登了仙途,不正为一种讽刺么?他的存在正如一柄三尺青锋,刺破了一个原本极为肤浅的道理——修仙问道从来修的是一己之心,而不是对天威天道的盲目信仰。

就算成了仙,他依旧会为为了故人之子而不惜逆改天命,依旧会为了芸芸众生而心怀悲悯。

——天道虽已悟,尤解浮生悲。

“世间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正确的,你明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却再没有等到折颜的答复,紫胤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折颜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几缕浅得几乎看不清的光芒在他袖下飞散,那些生长在他身畔的花草以人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抽枝发芽繁茂起来,盛放出大片嫣红的花朵。

他的法力竟然已经开始溃散了。

紫胤看的一惊,直接伸手过去推了折颜的肩膀,沉声道,“折颜,你醒醒!”

连声的呼唤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道长此刻正施不得仙法,并无法强行唤起折颜的神智,情形颇有些尴尬,他总不能直接一剑朝上神身上刺过去——管不管用另说,被他护体的灵力反伤倒是确定的。

稍稍思忖了一刻,执剑长老站起身,淡淡道,“着实对不住了。”

说完,他自一旁揽了折颜肩背重重一推,上神的身子无知无觉的翻落下去,直直坠入亭下的湖泊之中,激起大片飞溅的水花。

一时之间,似乎连身畔的鸟鸣声都安宁了一刻,然后飞速的喧嚣起来。

倘若紫胤真人能够听懂那些鸟儿的低语,对话声约么是这样的——

“喂,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掉下去?”

“那不是什么东西……明明是我们族长好么?”

“族族族长掉掉掉下去我们要不要去把他捞捞捞起来?”

“……族长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会真的掉进水里?如果他万一掉进去了,那也必定是他自己愿意掉进去的。”

“啧……族长和夫人的爱好真是耐人寻味。”

“我们凤族从古至今坚持不懈的优良传统是什么?”

“……不管闲事!”

“说的对极了。”

于是执剑长老在一半忐忑之余,突然发现身边的飞鸟们不知何时突然藏的一个不剩了。

不过方息之后,一只金翅凤凰自水面飞出,一声鸣唳异常清亮,水滴自瑰丽的羽翎上近乎谦卑的褪去,艳红的火光不逊于红日般明亮。

那凤凰停驻在半空中,语气很有些莫测道,“紫胤,你看这落葭山就这么大,方才这大大小小的可都瞧见了,我的颜面可该往哪儿搁?”

见他总算无恙,紫胤真人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的行了个道礼,诚心诚意的答道,“折颜上神若真觉得无处安置,放到天墉城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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